梵梵看守所日记 35 眼儿犯(3) 摧残

NFT 阅读 117 2024-12-11 13:39:40

35 眼儿犯(3) 摧残

时间:第36天 大年初八 全天

大年初八,从今天开始,行政机关及企事业单位的新年放假正式结束,一切恢复正常。

同样,监室内的生活,也完全回到了和平时一模一样的枯燥和单调——五点半起床,六点开始干活、七点搞卫生、七点半左右吃饭、九点前背条例和每日巡查、然后大仙们去管教室抽烟,十一点左右回来,十二点半送窝头,下午五点前后收工,六点钟吃晚饭,晚上七点坐板儿、抽烟、九点撂铺、九点半睡觉……喽啰和杂碎夜里值班,到早晨五点半再起床……

规矩也还是那个规矩,点到答是,谢不离口,路走墙边,见门喊报告,万事打报告!

总之,枯燥乏味、没有自由没有阳光的看守所日子,就这么日复一日、年复一年。

新年新气象,新年新风景,新年里第一个工作日蹲在茅儿厕那里刷洗这么重要的工作任务,当然也必须也要由新人进行,于是,这个人便成了眼儿犯潘醒言。

由于昨天晚上潘醒言在这里连冲洗了五十多盆水,加上来回带水脚踏,所以今天早上的茅儿坑及周围,非常非常的干净,也非常好刷洗,几乎没费什么事。

另外由于昨天潘醒言已经在便池里洗过手洗过脸,所以他甚至都没有什么反应,连新人刷茅儿常有的干呕都没发生。

本来刷茅儿就是刷茅儿,可由于潘醒言是眼儿犯,所以他在刷完之后,又被增派了一项工作,那就是把墩地后的两条绒裤洗干净,然后再晾晒。

在眼儿犯跟前,过去专门负责墩地的胡北和专门负责刷茅儿的矮瘦,两个都不上数的杂碎,也成了可以对他颐指气使的大爷、前辈。

唰完茅儿歇会便是早饭,由于新来的眼儿犯还没有饭盒,又没有借到饭盒,外加就是用刷茅儿的手直接抓馒头确实有伤斯文等原因,所以潘醒言没有吃上饭,只能看着别人吃。

虽然他此时很饿,急需补充热量,可是却没有人可怜他。

新人饿饿也好,对将来好——我小时候我妈去集市上抓小猪,买回来放到猪圈都先不给吃的,等它饿的嗷嗷叫的时候,再清汤寡水的泔水它也能哐哐吃,我妈说这样对待后的小猪好养活,不狂。

事实证明,我妈是正确的。

事实也证明,看守所和监狱的前辈们,也是正确的。

早间例行巡查,我们及整个四监区都尊敬的程队上班了,所以今天早晨的例行检查中多了一句啊——程队过年好!

上午,大仙们去管教室给程队拜年。顺便,潘醒言也跟着同行,做新人入监例行问询。

当程队说有什么事就跟他说之后,潘醒言没说自己的遭遇,只是提出了几个请求,一是说自己没有饭盒,昨天晚上进来的晚,今早又缺少家伙什,所以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,问程队长怎样能搞到饭盒。二是请程队长给他妹妹打电话,先来存些钱自己买点生活用品,再就是让他妹妹无论如何也要找最好的律师,因为他是被冤枉的。第三就是请程队亲自给他媳妇打电话,告诉她自己知道错了,请媳妇原谅他,他今后一定好好过日子,洗心革面,重新做人,全心全意的只对媳妇好,另外就是千万管好孩子,不要告诉孩子自己进来的原因。

潘醒言这几个事,对程队来说太简单,第一时间就命令张磊马上解决他的饭盒问题,至于第二和第三,后期程队也都给落实了——在程队眼中心中,我们这些所有在押人员,不是善类也都不是恶类,只是他的工作而已,压根就没有善恶之分。

从值班室回来后,张磊给潘醒言分配了工作,将最繁重的打板儿工序的张建替换了下来。

胡北见张建被替换了,他很难受很灭火,自己还是打板,没能改变,还是在最繁重几小时一会儿都不能起身的打板儿工序,于是,他的前列腺疾病又犯了,尿不出尿,去茅儿小解的时候,站了七八分钟,无论怎么给自己放松,就是尿不出来,还好在边上和周佳聊天的海哥善解人意,起身拧开了水龙头让水哗哗流,让流水声传进胡北的耳膜,告诉胡北完全放松,什么都不想,另外坐回原位后的海哥又吹起了口哨,这才算解决了胡北裆物之急。

哗哗的水声解决了胡北的前列腺问题,但却把潘醒言吓得直打哆嗦。

中午吃窝头,不用饭盒,也没有人阻止潘醒言吃饭,他就着凉水哐哐连续吃了两个窝头。

晚饭,白菜汤大馒头,潘醒言最后一个打饭。

潘醒言不知道给寇叔请安,所以他的饭盒里绝对的清汤寡水加寡水清汤。

潘醒言盛完汤,小心翼翼的端着,刚一转身的工夫,正好坐在西铺前第一位的大个起身,不小心撞到了他,汤洒了一半,两个馒头全都掉到地上了,结果大个很慌张,也可能是怕挨烫,慌乱中又一不小心,两个馒头上分别都被大个踩了一脚。

大个目的达到,骂了一句——CNM你瞎啊!

潘醒言在向大个道歉后,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,呆呆地杵在那里,盯着两个馒头发呆。

见眼儿犯一动不动,大伟起身啪就是一个耳光,骂道——CNM你吃不吃饭,你不吃别人还吃呢,不吃滚你妈一边去!

潘醒言看着两个被踩的馒头,胃口全无,心说没法吃了,不吃了,喝点汤得了,于是他弯下腰捡起馒头,走到茅儿那里,将馒头扔到了垃圾桶里边。

回到自己的座位后,潘醒言正准备喝剩下的半份白菜汤,这时候在他背后的于溜冰眼疾手快,在他端起饭盒的一瞬间,将自己刚擦完嘴的一块卫生纸向投篮一样扔向潘醒言,卫生纸在空中划了一条弧线后,不偏不倚的正好掉进了他的汤里。

够准!

突然飞来的一团白色,让潘醒言很不知所措,不知道这是何方圣物,等他用塑料勺捞起来一看,才发现那是别人用完的一块卫生纸——吃饭的家伙和马上到嘴边的汤里突然出现这么个玩意,实在是太恶心了,潘醒言一下子没憋住,哇的一口吐了出来,干湿相间的还没消化的棒子面喷了一铺面,还波及到了左右的胡北和矮瘦,于是他俩一人一个大嘴巴后,将潘醒言的饭盒扔到了茅坑里。

其实说是扔到茅坑里,其实里面什么都没有,而潘醒言又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饭盒,所以他什么也没说,只是默默的把饭盒捡起,回身到水盆那里,将饭盒洗了又洗,洗了又洗。

有件事很奇怪,从昨晚到现在,对于眼儿犯潘醒言的各种折腾和戏耍,张磊始终没有参与,甚至在某种层面说上,他还充当了好大哥角色,这很让人纳闷。

其实这也好解释,张磊这么做有以下几个原因,一是对于眼儿犯,历来就有号里地位最低、最受欺负的传统,二是那些最底层的杂碎,给个眼儿犯让他们戏耍,对于情绪的发泄和尊严的找回很有帮助,这是维护自己权威的很好手段,三是大家耍,他不参与,要是万一出点什么事,跟他没有任何关系,毕竟眼儿犯被折磨致死或自杀这种事,以前不是没发生过,所以他只是一个管教指定的所谓值班员,不是正式任命,所以万一有事他也不会形成渎职或玩忽职守,最重要的是不用他出手就有热闹看,所以他当然乐意坐山观虎斗,跟看耍猴差不多,所以愿意闹就闹吧,人脑袋闹出狗脑袋才好,把人闹死才好,那样更好玩。

晚饭结束,周佳开始忙乎,他不知道从哪找来了一个旧背心,将其撕成一条一条,然后坐在货架子过道那里,开始了他的手工编绳和不断地搓捻。

做手工,是周佳最喜欢的营生,也是他消磨时间的最好办法。

我曾亲眼看见看见过周佳在监室内铁杵做成针、并纺线制线的真实演绎。

有一天,周佳忽然心血来潮,想把一件很喜欢的衣服缝补一下,但是我们知道,针线这类东西,日常谁家都有,想用时拉开家里那个固定的抽屉就是,尤其是在农村,针线笸箩就放在炕头,随时取用,可这里是看守所,对于纱线或尼龙线,可能还好找,平时留意那些捆材料的绑绳质地合适就行,但是缝衣服的针,那是绝对的违禁品,所以不可能出现,尤其是这会儿周佳临时起意,更是什么都没有,于是只能自力更生,艰苦创业,有困难啊克服困难,没有困难啊制造困难也要把针线给造出来。

先是造针。首先需要解决原材料的问题,这对于蹲了四年看守所的周佳来说简直轻车熟路——他把监室内所有的纸箱子都查看一遍,看是否有符合他要求的,有就挑出来——其实,周佳并不是找纸箱子,而是在细细观察纸箱接口方式。一般情况下,纸箱都是整张硬纸板一次性裁切成型,需要折弯的地方都是机器压印即可,纸箱其中三个角以及上盖下底都是这样形成,唯独最后合口处,需要一个特殊工序——缝合——只有缝合后,一个平铺纸板,才能变成闭环的我们平时看见的纸箱那种方形。

周佳观察的就是每一个纸箱如何缝合。一般缝合的方式有三种,一种是内层用胶粘,一种是胶带纸在外边粘,还有一种成本最低、速度最快、结实度也足够的铝钉用专门超大订书设备装订,而周佳要找的,就是这第三种纸箱——更准确的说,他是找那种铝钉。

很快,周佳便找到了。他把一个这样的纸箱拆开,从里面共摘下三个铝钉,借用订书器的压板,周佳将三个原本中段直,两边被压弯的铝钉完全撬开,压直,找到其中韧性最好、没有断裂的一支,然后再把这个铝钉放到东铺最南的矮墙瓷砖上,用订书器后座,将其一点一点敲平、敲直。

这时候周佳手里的,便是一根约五厘米长、一点五毫米宽、一毫米厚的铝制金属段。

材料,也就是磨具有了,接下来便是磨针和做针眼儿。

磨针就简单了,只要功夫深铁杵都能磨成针,何况这是铝制带锌镍的较软材料,所以更显得简单——在粗糙得的墙面砂灰上、掉了瓷砖的水泥底层上,来回不停的磨,也就两个小时的样子,磨具较宽的一面便磨得与窄面差不多一样了,四个棱角也磨圆了,再然后便是针尖,很快一个针的雏形便出现了。

一切就绪,便是最后一步做针眼儿。只见周佳将磨好的针的尾巴处用订书器当小锤子不断敲打,同时不断上下翻个,再翻打,那样子像极了攥刻师傅在敲打一件工艺品,只是这周佳师傅没戴眼镜而已。大约十几分钟后,针尾处便比别处更薄,更宽一些。等到薄厚差不多了,周佳停止了敲打,找来订书器压板,用压板坚硬的直角开始用力碾钻磨具上那最薄最宽处,使劲,不停地、把吃奶劲都用上的来回碾钻、碾钻、再碾钻——直到钻透。

等再经过简单修饰,针眼儿够圆够大了,针儿便制作完成了。

且看这纯手工制作的缝衣针:一头尖尖是针头,一头扁扁穿线头,俗人不知啥东西,巧妇用它逢棉猴——哈哈哈!

针有了,线就简单了。

找线制线的方式有很多种,最简单的根管教直接要即可,因为有时候看守所有这东西,繁琐点的是成大包的买洗衣粉,外包装是尼龙袋子那种,封口就是线,买回来把封口处线头缕开,往下一拽整条封口绳就下来了,每条都有一米多长,小心的把这种细绳按股分开,再重新经过捻搓,细线便形成了。最难得是啥材料都没有,那就只能棉背心棉袄棉裤秋衣秋裤上一点一点找线头,找露线头、要秃噜那种,一拽下来,也能有一整条细线。

真是什么困难都难不倒伟大坚韧、聪明智慧、勤劳质朴的中国人民。

对于周佳的创造力,我佩服的没治没治的——真的。

晚上七点,正常坐板儿。

整个坐板儿期间,周佳只是换了个位置而已,手中还是不停的捻绳、搓绳。

只见周佳手中已经成型的绳子,和家里的细尼龙绳差不多粗细,大概已经有两三米长,由于捻搓非常细心,所以绳子制作的相当美观,甚至连布条的接头都看不出来。

很多人都纳闷——周佳这是干什么?莫不是他想不开了要上吊——大家都知道,这么粗的绳子在监室内绝对属于违禁品,周佳没事编绳子干嘛呢?

同时大家也清楚,制造和藏匿这种违禁品,是会关禁闭或罪加一等的,当然,大家更知道,周佳怕关禁闭,但不怕罪加一等。

可是不对啊,用这家伙什上吊,明显经不动周佳这一百来斤啊,他到底要干什么?

张磊看见了,大哥也看见了,大伟也看见了,于溜冰也看见了,大家早就看见了,但是他们都没有阻止也没有询问,因为全监室只有他们知道,周佳编绳的目的是什么。

不知死的王伟趁着抽烟的空,赛着脸问周佳:佳,你这是在编太上老君的捆仙绳吗?

周佳冷冷的回答——捆个JB!

抽完烟,大家散了,周佳的绳子也编好了。

只见这绳子:又细又长很精细,手工作者很得意;通长大概有四米,就是不知干啥用!

看着长长的绳子,周佳笑了,笑的很开心,很神秘,看来他对自己的作品很有成就感。

绳子制作完成,周佳直起身,身体不自觉的抖了一下,以提升一下自己的干劲,以便能促使和激励自己一鼓作气,彻底完成手上的伟大艺术品,同时发挥它的最大功效。

此时的周佳,还是坐在货架旁边的过道上,所以他都不用起身,只是一转,便拿出了昨天潘醒言洗澡那个塑料盆,然后便开始一顿摆弄。

周佳的手法很娴熟,双手捏住绳子,来回一环一扣再一转,我们都还没看清手法,一个十字形底托加两个绳头便出现在了地面上,接着周佳把塑料盆往上一放,再提起,嘿,一个吊盆就形成了。

周佳继续将各绳头拧来转去,再用劲一抽,塑料盆便被绳子牢牢的固定了,周佳拎起绳头,塑料盘也随之被拎起,只是很可惜,绑倒是绑结实了,只是因为左右平衡不对等,脸盆斜歪在了一边。

但是没关系,这一切都在周佳算计当中。这时候他又找出一段原来备留的封洗衣粉包装袋的那种特别细,也就是前边说的还没分成小股的整绳,接在了倾斜那一头,这边连接到手中的主绳上,这样再往起一拎,整个脸盆就非常平衡的被拎起了。

随后,周佳又左右调整了一下两个主绳的位置,以确保一会盛水后,两条主绳吃力,而细小的附绳只是为了平衡。

大功告成,周佳得意地笑了——这么完美的艺术品,周佳迫不及待的想见识它的实用性。

当然,检验艺术品实用性这样的粗活,就不用周佳亲自上阵了,还是交给大个和大伟吧!

于是周佳冲着大伟和大个高喊——嘿,完活了,看你俩的了。

大个和大伟其实已经等半天了,见周佳说齐活了,两人忙不迭的跑过来检验艺术品是否合格,看样子很标准,两人便笑了,然后冲着眼儿犯喊:潘醒言,过来。

潘醒言听见大个喊他,连忙答到,同时快步走到大个面前。

大个没打也没骂人,只是冷冷的说:靠墙站好,把裤裆撕开,裤衩脱掉。

潘醒言不知道大个大伟要干什么,只能赶紧脱棉裤,脱裤衩,然后拿起棉裤,扯住棉裤的两条腿,用力一撕,随着咔的一声,一个开裆裤便形成。

整个过程潘醒言一点都没有犹豫,生怕慢一点就再挨揍。

穿上开裆裤,穿上棉拖鞋,潘醒言再次靠墙站好。

此时,大伟上场。

大伟今天也很仁爱,没有打骂潘醒言,而是开始了对潘醒言的谆谆教诲:

醒言啊,你进来两天了,也大概知道这号里的规矩了,昨天晚上很听话,表现很好,我们对你很满意,从今以后我们就是一个号里的兄弟了……

此时的潘醒言很会来事,赶紧说了一句:谢谢伟哥教导!

可是,潘醒言的谢谢还没说完,大伟的“但是”就来了:但是,你也不能骄傲自满,牛掰狼烟,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,没消完的毒还是要消的,剩下的六十七盆洗澡水,还是要继续用完的。现在我告诉你个新情况,那就是你犯得是强坚罪,所以将来肯定要被判刑,得投监进监狱……

大伟的话没说完,潘醒言急了——我没有强坚!我是被陷害的!我是冤枉的!

啪啪啪啪!潘醒言话音落,大个的四个耳光也落——CNM你冤枉,你冤枉NMB你进来!你冤枉NMB政府抓你!你都特么的进去了射了你还说你冤枉!NMB你的!CNM我还是被冤枉的呢!CNM的!

可能是为了下一步进展更顺利,大个的话说完,又是啪啪啪啪四个耳光。

这回潘醒言闭嘴了,不说话了。

大伟继续:将来你进了监狱,那里的情形就跟看守所不一样了,里边都是三年五年、十年八年的甚至无期死缓的,他们跟咱们新进来的不一样,都是进去几年了,所以都憋够呛了,他们那帮变态,知道你是强坚犯,就会对你感兴趣,产生遐想,会没完没了的折腾你,所以为了防止那一天,你要从今天开始,练习自己的意志力和性功能,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,这样随便他们怎么折腾,你都不怕,知道了吗?

知道了——潘醒言的声音很小,不知道大伟和大个具体要干什么。

知道就好——大伟继续——你要知道,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,你要知道好多强坚犯,因为挺不住在监狱自杀了,你和他们不一样,你说你是被冤枉的,所以必须要挺住,必须要活着走出监狱,找他们还你清白,所以从现在开始,你必须练习洗髓功和千斤坠。

洗髓功——潘醒言听说过一点,大概意思就是说洗髓功是一种可以清洗髓腔的功夫,基本上就是可以改善经络不通,气血拥堵,其实前期的开筋点穴就是指的打通经脉,活血化瘀,这里所说的洗髓功其实包括六个步骤,比如开筋点穴,站桩、吐纳、垂吊、拍打、打坐等,这六个步骤可以说在改善体质方面又很神奇的效果。

但是这千斤坠是什么,潘醒言就不知道了——不过没关系,他很快就要知道了。

(未完待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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